中国麻将“搓到”海外变哪样?

  2016年,世界首届四川麻将大赛举办,来自全球的二百多名选手齐聚成都,鏖战川麻“血战到底”。不过大多数时候,海外的麻将玩法和国内还是又不少区别的(中新网资料图)

  老话说,橘生淮北则为枳。被中国人戏称为“国粹”的麻将随着中国人的脚步走向全世界,各国人民则通过你自己的聪明才智开发出了不少新玩法。眼看春节又要到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窝里斗”(在家打麻将的意思)的时候,今天不如就跟着捕舆者一起,看看不同国家到底都是怎么打麻将的。

  “和!断幺九,一番,1000点!”这两天,中文网络上流行起了一个关于“断幺九”的新梗。大多数人想必都能猜到这与麻将有关,不过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断幺九”的故事其实是日本麻将的“特产”。

  近些年来,中日娱乐产业的“跨境作战”愈发频繁,既有日本制作的三国游戏横扫中国市场,又有中国以日本神道教文化为背景制作的游戏反推日本称王。中日间游戏市场的最新一波热点,就是中国某互联网公司将日本麻将包装推向中文市场。

  中国麻将流传到日本时日已久,日本麻将早已形成了一套自己的体系。和广州香港等地有一定胡牌番数限制的玩法类似,日本麻将胡牌必须有“番”,没有一点特殊牌型(日本称“役种”)的情况,也就是中国俗称的“屁胡”,是不能胡牌的。

  这样的规则本身是鼓励玩家“憋大招”的,不过相比之下,中国许多推崇胡大牌的地方麻将规则,所有人“憋大招”憋到底,日本麻将规则中还是留下了不少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容易的胡牌方式。比如,要求牌中不能有一和九的“断幺九”,在日本麻将里就能单独胡牌的。

  这种规则也让“断幺九”这种在中国麻将里并不起眼的牌型也成了日本麻将里的“新手之友”。“断幺九”的“萌点”在于,日本麻将老手胡牌动辄都是十几番,输赢分数上万的大牌,这时候如果突然插入一个只会“断幺九”的萌新,一番一千点结束战斗,局面就会相当喜感。不知有多少高手玩家在国士无双、大四喜胡牌前的一刹那被新手一个“断幺九”结束战斗,郁闷得喷出一口老血。再加上中国的日本麻将玩家都是所谓的“互联网原住民”,擅长玩梗,创作能力超群,因此“断幺九”的梗就这么迅速的火了起来。

  最近流行的这批表情包正可谓这些苦主的哀嚎:功夫再好,幺九撂倒,手段再高,也怕断幺。

  中日两国文化上颇有渊源,同质性高,日本麻将再怎么独特,其区别也不会比中国国内任意两个省大很多。不过漂洋过海传到美国,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美国麻将在硬件上就和中国麻将不太一样:除了中国的红中、发财被改成了红龙、绿龙以方便美国人理解,美国的一副麻将多了8张“joker”牌。这玩意在功能上类似于北京人打牌打麻将时候用的“混儿”,可以当做任意一张牌使用。

  和北京麻将的“混儿”只能在胡牌时使用,不能吃碰正好相反,美国的“joker”是只能用来碰的,为此美国人还自己原创了两种操作:(加上“joker”)有四张牌碰第五张的Quint,和有五张牌碰第六张的Sixtet。

  美国麻将更有特色“硬件”则是人手一张的麻将卡片,上面用英文密密麻麻的写着麻将怎么打,牌怎么胡。一方面,这玩意是美国麻将协会拥有知识产权的作品,据说售价还不低;另一方面,也不能指望美国人记得住什么大三元大四喜的典故,人家打起麻将来都是现场对着卡片上标注的牌型研究能胡什么。

  牌尺和规则卡是美国人打麻将的标配,自动麻将桌却很少见,据说是因为美国人非常迷恋码牌时稀里哗啦的感觉(电商网站截图)

  可千万别以为中国的麻将老司机去了就能省下这笔钱。一方面,美国麻将胡牌的牌型很多而且和中国麻将大相径庭,不看规则不知道如何胡牌;另一方面,美国麻将协会每年会推出不同版本的规则卡,如果和牌友没有相同的规则卡,想愉快的和美国人打麻将,还真得有这么个“入门指南”。

  去年大热的电影《摘金奇缘》中,导演安排女主角吴恬敏和阔婆婆杨紫琼在新加坡一家麻将馆里打了一盘麻将,作为整部电影的最高潮戏份。牌局最后,吴恬敏拆掉了自己已经胡了的牌故意点了杨紫琼的炮,以宣誓自己同样有为了家庭而牺牲的决心。

  不过很少有人注意到,起手的第一张,杨紫琼就打出了一张大多数人都很陌生的牌:蜈蚣。新加坡麻将和中国麻将最大的区别就是增加了猫、鼠、蜈蚣、鸡四张动物牌,动物牌的用法和另外的地方规则中的花牌类似,摸到之后单独算分,不过只有猫和鼠、蜈蚣和鸡凑到一起才算数。

  《摘金奇缘》里的新加坡麻将颇为还原,杨紫琼面前打出的就是一张蜈蚣牌(预告片截图)

  邻国马来西亚的麻将则更进一步,除了四张动物,他们还在麻将里添了四张“小丑”牌和四张“飞”牌。“小丑”牌的用法和美国麻将不同,更像是传统麻将中的花牌;“飞”牌则和美国麻将的“joker”牌相似,可当作百搭牌使用。马来西亚部分地区还有用“飞”牌吃碰之后再摸到被“飞”牌替换的牌,可以把“飞”牌赎回的规则,使其比美国麻将的“joker”更好使不少。

  而东南亚麻将中最复杂的,无疑还是越南麻将。越南麻将里加入了四“皇”、四“后”、花、元、喜、合、筒、索、万、总十六张不一样的百搭牌。例如,“筒”、“索”、“万”可当本门牌任何一张使用,“总”可当任何序数牌使用,“元”、“喜”分别当作箭牌和风牌使用,“皇”、“后”当则能当成任何类型的牌使用,“皇”、“后”的等级越高,在抢碰时就越优先。

  越南麻将中特有的十六张花牌,规则复杂,而且“十里不同俗”(电商网站截图)

  事实上,东南亚的麻将文化是许多年来自发扩散的结果,各国各地的麻将规则差不多就和中国各省的麻将一样差异巨大,不管是规则还是硬件上都有很大不同。所以如果和这一些地方的朋友打麻将,想必光认牌就得花上不少时间。

  相对于自发扩散、地方玩法众多的亚洲各国,欧洲麻将玩法相对统一得多。虽然规模普遍不大,但在有据可查的若干次“世界级”麻将赛事中,中国代表队面对欧洲选手成绩都不算很理想,至少是配不上麻将在中国“全民游戏”的地位。

  原因也很简单:外国的麻将大多传入历史较短,规则相对统一,规则设定着重竞技性,会有意减少运气成分的作用;中国的麻将则是地域性较强,可谓“十里不同俗”,又比较侧重娱乐性,随机性更强一些。

  相对于美国或东南亚等地的麻将,欧洲麻将和中国麻将在规则和硬件上区别比较小,反而是游戏氛围大相径庭。和中国人边打麻将边聊天的习惯不同,欧洲民间麻将虽然不像正规比赛一样掐表10秒,但也有打快牌的习惯,如果打的慢了会被人催促。

  前段时间,为了让麻将冲击奥运会,成为北京冬奥会的室内表演项目,总部在瑞士洛桑的国际麻将协会还拿出了一套更新的,更能排除运气成分的规则:复式麻将。参考桥牌中的复式赛制,这种比赛要在不同的牌桌上,相同的方位发一模一样的牌,接着进行横向对比,在相同牌的情况下,谁打出最好的效果得分最高。

  “复式麻将”需要许多人在一起,用精心排序的牌山进行游戏,因此门槛颇高(图为2015年在海南三亚举办的复式麻将大赛,中新网资料图)

  这恐怕是史上最“劳民伤财”的麻将规则了:打复式麻将至少要四桌十六个人一起,光麻将牌就要准备几十副,哪怕能够靠电子化的方式解决,这个人数要求也代表着这种玩法基本和普通玩家说再见了。有参与过复式麻将比赛的玩家吐槽,一盘麻将只要十几分钟,但给在场各桌准备相同的牌山足足花了几个小时,实在是消受不起。